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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不回地说。“啊?”玉知一愣,连忙又追上去问:“现在就去吗?”“看完景点就回来,今天在那边过夜,你之后不是还要和朋友见面?”邢文易说:“我们明天下午回来,这边的酒店我订了一周的,刚好省得麻烦不用再办入住,现在要临时订估计是没有空房了。”玉知收拾了自己的行李,跟着邢文易下楼,司机在门口等着。父女俩上了车,玉知在外人面前话少,车上也不怎么说话。邢文易坐在她身边,问,除了骑楼,还想去哪里?其他也没什么。玉知突然想问他,这么多年你想过她没有?经常想吗?会像我一样在深夜为她流泪吗?应该没有吧。她看向窗外。虽然愿望被满足了,但是心里却依然说不清道不明地烦闷。她没问出口,到底是因为外人在场不好问,还是怕他答不上来、答不好?她甚至也不清楚自己希望听到什么答案。如果可以,还是不要太想她了吧。想一个回不来的人太过于悲痛了。这份避无可避的悲痛是包裹着她生命的原初,但不是邢文易的。她宁愿他是已经向前走,也不希望他还留在原地。当然,向前走也不意味着她能接受他带回来一个后妈……玉知在心里乱想一通,她突然意识到这种烦闷感不仅仅来自于她的内心,还来自于生理。她有点不适应和成年男性在密闭空间长时间待在一起,哪怕他是爸爸。她一直下意识往窗边靠,想离他远点。海南暖和,冬天花也开得多多的,绿化带里不是时常更换的一次性盆栽,而是真正落地生根的花木。她的视线滑过流淌的风光,突然手被另一只手轻轻拉了过去。她被吓得抖了一下,邢文易拉着她的手,把她腕子上没整理好的袖口捋妥。他好像看出来她心情不佳,从包里拿出来平板问她要不要玩游戏。玉知怕自己玩得头昏脑涨,就拒绝了。她把座位放平,裹着毯子想睡一会儿,邢文易还在看她,她就把身子侧过去,背对他。别乱想了。玉知把头裹进毯子里,没多久,一只手犹疑地靠过来,他好像生怕自己惹她烦,斟词酌句地轻声道:“别闷着。”“有光。”玉知说:“我睡不着。”

车里暖气呼呼地吹,邢文易略一思索就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盖在她身上,外套宽大,堆迭着可以挡着她的眼睛。玉知像仓鼠一样小心翼翼嗅了一下他的外套,他内衬口袋里有一包拆封的烟,干燥柔和的烟草味没有二手烟那样惹人厌烦。邢文易一直在旁边看着她,她长得太快了,偶尔他还是感觉到不适应。总觉得她还是小小的、一点点大的孩子,但是现在躺在座椅上已经有点局促,他的大衣盖不住她的腿,一截小腿还露在外面。她骨量纤细,凡是肩颈、胳膊、脚踝这样容易露出来的部分看起来都很薄,肉全藏在被衣物遮挡的地方,看起来比实际体重要轻很多。他看见她睡得不舒服,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。邢文易轻轻握住玉知脚踝,把她的鞋子脱下来,让她曲着腿把脚也缩进毯子和他的大衣里。勉强都能盖住。他放心了,倾斜的上身这才重新靠回自己的座椅。玉知再醒时车已经开进海口市区,邢文易让她先起来把睡乱的头发整理好,玉知把他的大衣还给他,司机在前面问:“是直接去骑楼还是先找地方吃饭?”玉知没想法,邢文易问他:“骑楼附近有吃饭的地方没有?”“有的,不过基本是做游客生意的店子。”邢文易看向玉知,目光是询问她的意思。玉知犹豫一下:“找附近的好吃一点的店吧,别太远了就行。”司机说附近有糟粕醋火锅,不知道他们吃不吃得惯,吃完再买清补凉,走十分钟就能走到骑楼去。邢文易说可以,玉知也没意见。此时此刻,她心情居然开始忐忑了,离妈妈旧照上的地方越近,她就越发情怯,这么多年,她可就是一直捏着那张照片过来的……这趟旅行对她来说太煎熬了,来之前就很紧绷,来之后情绪也起起落落,她怕自己已经折腾得精疲力尽,等下看到骑楼就和看见海一样索然无味,那可怎么办?手脚在无意识间发冷、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,她意识到之后咬紧牙关,企图克制住这种生理反应。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,是邢文易。他用自己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,他的手很热,这份温度带有安定作用,比任何话语都要更可靠地包裹着她的脆弱。虽然邢文易总是缺位、总是沉默,但又在关键时刻给她支持与勇气,玉知的手在他的掌心里蜷了蜷,又舒展开来,回握住他。她把自己的另一只手也盖在他的手背上,她想对爸爸说别担心,但这句话在此刻又过于无力苍白,于是放弃了语言,只是长久地握着他的手。十年间玉知一直与痛苦周旋,到如今,好像总算要迎来阶段性的句点。午饭吃得匆匆,她很少这样心不在焉地进食,邢文易看出来她心不在此,饭后在街边小店给她买了清补凉垫肚子。司机说得没错,的确只要走十分钟就可以到路口,对面就是南洋风格的建筑群。玉知在路口停驻,邢文易还以为她要过马路到那头去,却发现她呆在原地,神色愣愣。“怎么了?是这里没错。”邢文易转头问她,四周人多车杂,非机动车和游客都在胡乱穿行,他很怕她被挤丢,手又握上她的胳膊。“妈妈就是在这个路口拍的照。”玉知定了定神,把相机拿出来,开机递给邢文易:“你也帮我拍一张一样的吧。”一同递到邢文易手上的还有吴青茵的旧照片。邢文易心领神会,让她站好,找了找角度确保构图一致。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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